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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ome >> 2004年臺灣總統大選後續發展 >> 休士頓阿扁後援會通訊
 
《新春專論》公投的民主價值是國家發展的大戰略     文/蘇進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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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對台灣而言,建立公投制度不僅是民主發展的自然趨勢,而且是解決台灣目前政改僵局、培育民主政治文化的重要機制,有助於本土化、民主化的鞏固。
     
       但是這樣的認知並不在美方的理解範圍之內,不論我方如何解釋,美方仍將台灣的公投視為對統獨問題攤牌的步驟。在美方形形色色的評論中,完全不談公投對台灣民主的意義,而多將其視為針對選舉的一種政治操作。這種由政黨競爭和兩岸關係來解釋公投的觀點,不僅與台灣的現實發展有相當差距,更凸顯了國際間,尤其是美國,對台灣民主發展的褊狹理解。
     
       這種認知盲點,與過去十餘年來國際社會透過政黨競爭來了解台灣的民主過程,以及刻意強調其對兩岸關係的衝擊有關。台灣於九○年代開始的民主化過程,由於本身「分期付款」漸進特質,以及時序上尚屬晚近,除了做為「第三波民主」國際比較研究的案例之一外,相關學術研究在數量上較為貧乏。國際社會雖然普遍推崇台灣的不流血寧靜革命,但對於台灣民主發展的問題與困難、推動民主的社會力量、核心價值等等,幾乎一無所知。
     
       此外還有一個問題有待解決,即在美中台三角關係上,應該如何看待台灣的民主。在美國外交圈,尤其是所謂親中派的「中國通」之間,有一種相當普遍的看法,即擔心台灣民主會導致統獨問題的提早攤牌。
     
       對這些人來說,一方面民主過程釋放了台灣民族主義的巨大動能,使得台獨運動得以普遍化與激進化;另一方面如果台灣的統獨是透過民主程序進行攤牌,由於民主本身強烈的正當性,會使美國面臨一旦中國侵台時是否介入的兩難。
     
       為了避免陷入此種狀況,美國親中派的中國通圈多傾向透過「管理台灣的民主」,即以主動作為影響甚至限制台灣民主的發展方向與進程,以免造成美國進退失據的處境。有些人脫口說出「台灣的民主要有限度」,認為是美國的一中政策「給予」台灣民主發展的空間,而台灣的民主卻反過來危及美國一中政策,以此責備台灣未能知恩圖報;有些人則指挑戰「一個中國」就是「民粹」(populism),服膺一中架構才是「負責任的民主」。在他們的眼光中,台灣的民主一直是個危險的不確定因素或「必須被解決的問題」。
     
       台灣的民主除了有可能使統獨及對美國「一中政策」的架構造成影響,台灣民主所釋放出來的力量與巨大正當性,也直接衝擊到往昔美中台三角關係的互動架構。
     
       一九七二年以後的美中台三角互動型態,基本上是美中之間先達成某種關於台灣的協議,再與台灣互動以進行有關的議題管理。但是民主化以後,台灣的政府透過人民背書而取得國內及國際的合法性,因而在有關台灣前途事務上增添前所未有的議價能力,取得在美中台三角互動中的發言權。
     
       對習慣「控制」台灣問題的中國通們來說,與其說他們憂慮台灣走向獨立,不如說是排斥這種新的思考與行事邏輯帶來的不確定性。他們之中有些人期待台灣的舊勢力於二○○四年復辟回鍋,本質上是因為他們基於過去交往的經驗,熟稔舊勢力的政治邏輯與罩門,知道如何加以掌控。
     
       隨著「防衛性公投」所出現的美台爭議,實際上是「如何看待台灣民主」的爭議,意即台灣的民主究竟是要被解決的問題,或是解決問題的前提。政府當前急務,必須從強化對公投等重大政策的論述能力做起,國安、外交、大陸部門的政策統合尤為重要課題,如此才能改變國際上因為不了解台灣民主而造成的認知結構偏差,尤其以美國的政策界與學界為然。
     
       我們要讓美方了解,台灣目前的作為是民主大勢所趨,任何政治領導人都必須服從此一客觀結構才能立足。其次要提醒美方,正因為民主所賦予的力量與正當性,意圖忽視台灣發言權而以舊架構來處理台灣問題,只會製造出新的問題,並減損台海地緣戰略的重要性,進一步使中國成為名副其實的亞太區域霸權,影響美日等國在此一區域的政經利益。最後更要讓美方了解台灣民主化、本土化的意義、核心價值及社會動力。
     
       公投是台灣人民長久爭取的民主權利,不能因為強權國家的壓迫而放棄。若台灣此次因中國霸權的反對而停止公投,則台灣未來的民主發展必然處處受制於中國,北京當局亦可准此「反公投」成功的模式,對台灣動輒實施沒完沒了的「反民主」干預,進而使台灣落入「一個中國」、「一國兩制」的陷阱中,而難以自拔。
     
       雖然台灣人民的公投可能會強化台灣人民的自主性與深化民主,但卻不會改變台海現狀。因此,美國與日本等亞太國家不可能漠視台海在亞太區域地緣戰略地位的重要性,否則,美日安保條約的「防衛新指針」也不可能將台灣列入「周邊有事」的範圍。
     
       進一步言,美國的「台灣關係法」將協助台灣自衛與和平解決台海問題列為法律的用心,亦在於台海地緣戰略攸關美國在此一地區的國家利益。職是之故,美國政府在陳總統宣布以「四不一沒有」為前提舉行公投,立即由國務卿鮑威爾正面回應「不反對台灣公投」、「也不支持任何公投」,並讚許陳總統的公投議題具有彈性,何嘗不是對台灣民主化、本土化的鼓勵,這也是台海地緣戰略地位重要性使然,國人實不必妄自菲薄,甚至隨中國北京的音樂起舞,抹黑、扭曲公投的正當性與對台灣民主發展、台海安全的戰略意涵。

            2004-1-24 《自由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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